「......以前我諮商完雖然很開心,但是會衝動去購物來滿足自己,和你諮商完,我會若有所失,好像無法討拍討開心,但衝動購物慾會下降,你是棉裡含針,會溫和堅定自己的想法,但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也不會讓人開心,談完又好像有什麼力量會產生......」我一開始就談到自己和諮商師談完後的感想。諮商師開心表示這樣是好的。

「.....人變來變去是表面,人最終是想維護安全舒適與自尊心,這是我掌握的重點。那些會踹低別人的人,是不會注意到別人,是只想改變別人的人.......客體關係講的就是每一個人在關係中出生、成長與成熟和完成,也得到完整和成熟。這不是只男歡女愛,而是人的自尊成長,心理上的出生,人一生都接觸到很多人,有困難的人是只顧自己的安全舒適,心裡打的是要別人改變。.....」

「那有問題的人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嗎??」

「....不同學派對人的病症各有其看法與解釋,目前都採折衷較多,因為談的都是人,但相對而言,精神分析的深度、廣度解釋較好。然幫助人各有所好,但這是需要硬功伕的。.....人的存在,每一個人都在求安全舒適不傷自尊,你傷他人自尊,別人報復心是很強的,因為每個人都是自我中心出發的,成長成熟是客體關係講的與他人互動,要認識、尊重他人的安全舒適。.....」

「我自我中心也長達四十幾年啊!......」我感慨,這幾年自我覺察有比較好些。

「有人一輩子都自我中心!你這樣已經算很不錯了.....」諮商師說。

「可是我就不懂,我從小就最會照顧別人的自尊舒適與需要啦,那我不就??......」我說。

「你說的是照顧超我,因為為了活下去,人發現事奉權威較能保護到自我,所以會把那些善於操縱的人顧好,但這是狹隘的做法,目的仍是為了顧自己!越成熟的人能知道自己...要自我覺察與人互動的差別。例如你會感到與A互動有傷害,與B互動雖平淡但有療癒,與C互動很溫暖,這些細節都是在與人互動中去感覺、覺察的。否則人無從得知。拿掉不必要的舒服安全才能看到別人也有很多不安全舒適,成熟很不容易........要自我覺察進互動的觀察,這是硬功伕,認真做一個月就可以到自己的樣子了。.....」諮商師說。

「....我光為了要區別自己的感受是什麼,就花了好幾年時間去觀察,那時候就是婚後常寫信給老公,都是用我訊息,才慢慢覺察出自己的感受與想法,這真的不是很容易.....」我說。

「...要先知道自己在生氣,不管是來自哪裡的生氣,再來才問自己為甚麼生氣,不必太快有定見....」

「我光要釐清我是在生氣嗎?還是我裡面來自媽媽的影響在生氣,就很花時間了(簡單說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在氣什麼??)......」

「生氣都是自己的,至於覺察情緒從何而來就是分析了。.....」諮商師說。

接著我就說自己的夢了。

一票人要來了,我趕緊跑到房子裡面躲起來去,這些人經過我說躲藏的地方,其實我覺得他們有看到我,卻假裝沒看到就揚長而去了。後來有一個人A就到房間裡找到我,用刀子似乎刮下我的身體,又被另外一個人B發現,趕快跑進來,將A制止,並將A的嘴巴切成微小型,不讓人發現,他就掛了,但又好像沒掛??然後我就被救出來了。後來好像還再去核對帳務的問題,最後找到了帳務的缺口。

「當A在片你皮膚時,你什麼感覺?」

「很意外沒感覺!就是覺得怎麼被片下來了,以為會痛但沒感到痛苦或害怕,倒是B把A的嘴巴歌成為微效型,我以為他會掛掉,但又好像沒掛掉,只是在無聲的微笑....」

你想躲起來,別人裝作沒看到,表示你已經想要面對問題了。因為自己想隱藏,別人(這裡指的也是自己)也是看得到。夢裡的這些人都是自己的一部分。

「我以為A是一種無聲的凌遲......」

「但你沒感覺到害怕痛,表示你願意一片片剝下,片下,象徵侵入性的威脅,但你不感到害怕,痛苦,焦慮,表示你願意面對切膚之痛的衝擊。....意外是表示非你預期與習慣的那一面。B表示的是你的慣性,你想要調節緩衝,你需要支持,希望自己被支持......因為聽夢者會注意情境感受,我看你的表情,顯示你更浮出混亂的局面,很需要支持,但更想要知道怎麼一回事.....而這些都是超出你的預期」諮商師說。這解釋非常神準。也完全符合我這一週心境與轉變,我只能說好的諮商師真會讓你感到被穿透,其實並不舒服,不是那種共生時期的融合但又焦慮的好感,但會讓你「若有所悟」,好像更能找回一些屬於自己的力量,那是失去許久的力量。

我開始談到這週如何和大寶周旋的事情。

「或許是我操之過急,但我也比過去更能堅持!我就和大寶更多周旋,他上週第一次去諮商,一路抱怨說都是我叫他去的,他根本就不想去巴拉巴拉之類的,我會一邊同理他,也會堅持說,你當初一口答應,但事後又反反覆覆,造成對他信任的懷疑,而不是總是答應又辜負對他人的承諾.....他還是會持續抱怨,我就說那你就照當初承諾去六次,之後你就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繼續下去!因為這是你當初所同意的,而且作為媽媽的我,這也是送給你的成年禮,再來你就十八歲了,我也只能尊重你了!反正我就是堅持這個原則不為所動,他後來就接受了......後來他又抱怨那個諮商師,老是會沈默一兩分鐘,中間就好幾次如此,他感到很不喜歡,無法講話很順暢,感到很卡、很乾,我就鼓勵他對諮商師表達自己的感受,或者問諮商師是否能了解自己所說?或者把疑問去問諮商師,但他就說他不想去說,要我去說,我就說這是一個很好溝通的機會,就像你和爸爸之間,在他面前你願意按表操課,但背後你又整個走調,這就是你面對壓力無法拒絕,但你又會怪別人,這就是一個很好的自我認識與練習表達機會啊,其實我鼓勵他可以想想自己到底要什麼,可以如何表達自己,可以保有自己界線,又不得罪人,他就說他不想花錢還要費心溝通之類.....總之我就是鐵了心,決定不再隨意姑息,之前是凹不過他的反覆與拗,我就算了!現在就決定和他周旋到底。但老實說,我也覺得那個諮商師有些怪,他看到我也不瞧一下,就直接進去,不像你一樣,至少還會禮貌性的回應,而且很自然(這當然是不容易啦!),所以我也是會有些擔心會有挫折.......」

「過程好像有些不滿意、懷疑、挫折,但不要把重點放在評斷,而是要了解他的感受,當自己作為一個旁觀者,你可回饋他說,要教他如何去適應一個看起來不對盤的人,你也可以看到他遇到挫折時的反應。你可以說,兒子啊,我很高興你信任我告訴我你談話的經驗,你走過這一遭,會發現緣分要試才會知道,很多尷尬、不舒服、挫折感我都很願意聽,你是有權力位置去回饋告訴對方的,我希望你可以回饋給諮商師,我無法替代你,你要勇敢去和對方講,這是你要練習的地方!卡卡或很乾,很多人都不太會談論,要說出為什麼很卡,進行溝通,老實說不是每個諮商師都會,在心理諮商的訓練,面對卡卡的時候,這是需要練習的地方,會運用嫻熟的人,真的不多!相處過程,這雙方都會碰到,這都是訓練的一環,以前我的督導會提醒我說,諮商師要注意和個案的反應,當諮商師也不知道如何反應,這也會耽誤諮商師他自己,這也不好教,如何幫助面對卡卡,使得有反應,為什麼如此?......你兒子說付費為何還要去面對這些,目的是要走這一遭,你要去感受到生活有一事情是需要續談論一下的,這沒有準備是無法做的,也可以反問兒子為何與父親的當爸爸在時就表現很好,但爸爸不在時就表現得不一樣?因為媽媽會擔心迫於壓力才有所表現,而你是否樂於負起讀書的責任,若持續表現不行,表示你還沒準備好,不是要你照爸爸的高標准去做,但是你似乎有一部分認同爸爸,一部分沒辦法認同爸爸,你沒有辦法完全認同爸爸也是對的,你是否要說說還有那些不認同爸爸的部分?這可以從新準備,讓兒子學習與諮商師溝通......」諮商師說。

「你示範的是此時此刻的作法,我也是有運用到一歇這種方式。他抱怨時,我就說當初是經過你同意的,但你事後又反反覆覆的,我其實很困擾,機構安排也很困擾......」我說。

「你問他你真的感覺是我安排的,我不是這樣感覺!因為你當初是有同意的。你這樣反反覆覆,我會很難信任你,也許你要和我溝通關於信任這個問題了!!其實反覆沒關係,你說好回過頭又說不行就不行,你可以說還要再準備...至於你對機構不必在意,這是一種經驗與尊重。約好但反悔是可以有立場。....告訴兒子,他可以試著講,這是很好的練習機會,他其實是有一些問題,他為何覺得很難回應?這關係是要學習的,你要和媽媽說為何很難??(不是要嘲笑他無能),也不要過於用力推他.......可以說我沒想到你在這方面很難,為什麼你不好意思溝通.......」

「我還說你不是都會嗆老師,為何和陌生人反而不好意思溝通,確實不是很明白.....」

「他和老師起衝突,是失控,不是勇敢!但他的期望是想與人好好相處,他是可以學習好好說話,說出自己的需要,媽媽也要檢驗需要合不合理。隨著人際互動,可看到他需求不是很合理......」

「我都會覺得這是孩子自己的事情XDD.....我應該要放下,我最近看很多親子天下文章都鼓勵媽媽要放下,面對孩子不想讀書上學也要勇於放下,說這話的人還是教育專家ㄋㄜ,。我其實不是很認同,孩子會棄學,是一件很奇怪的是,經常都是人際出了大問題,不只是學習問題 ,但專家卻主張要自己放下,讓孩子做他想做的事情.....」我說。其實我不很認同。

「放過自己,不找對方麻煩,那是不同的階段。....你要幫助兒子練習和諮商師說話,為何爸爸在就做得到位,不在就愛讀不讀的....父母的恩情,他是你生的,他將來終究會跑掉,你要養成他適應社會要求的態度,不是把屎把尿就很夠了!那只是基本責任罷了!不能只是把他養大而已.....」諮商師說。

「你這樣說,恕我冒犯你,請別生氣,我會覺得這話真是唱高調了,有些人連把屎把尿都都難,我們是傾盡力量在養育了,不說別的,我們不止沒受過上一代父母如此的對待恩情,還要倒貼做更多給父母呢,你怎麼說呀?!(連基本都被剝奪,還被迫倒貼父母滿足他們想要的!)我們哪裡知道要怎麼養小孩,已經比上一代好太多了!!我總是這樣安慰自己!

「這就是一代代更進化!.....」

「早知道這樣就不要結婚了!這樣也太累了!!......」我說。

「教養與結婚一樣有好處,現代人生命不是都付出在教養孩子,現在的人會知道不要生太多,或乾脆不生,更想知道生命是怎麼一回事,以前沒有空間想自己的成長,現在的人會想要得到什麼,這是好事!......」

「那我就是想要過自己的生活啦,不想再為孩子煩惱啊!這些他們應該都要自己獨立自主啦,我們以前更早就獨立啦......」我說。

「但你已經生小孩啦!.....」

「兒孫自有兒孫福,不必想太多,放下就好了麻!我還要過自己的生活呀!.....」我辯解。

「你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但禪宗總是會問然後呢?然後?說話的後面一定還會有然後。半途才覺悟人生最難。生活生命跳進去,才知水有多深....而且無法回頭。不如快點長大,把該負的責任負起!不然後面還是有煩惱......」諮商師說。

我真佩服她總是有辦法說服我。我總是覺得自己做得更多了,但他覺得頭都洗到一半了,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我只是好奇他如何知道我扛得起來,他就不怕我根本就會半途而廢,想洗我也是天生懶惰的很!!

「.......主流並非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客體關係說人不必處處優秀,要能照顧自己的安全、舒適,而是要化成細節項目去衡量!重點是倫理,人際相處即在於此,這不是道德,而是人際倫常。若是不知道這個項目的重量問題,他沒理解這個會吃虧很大的!...現在很多強調做自己的人,是所謂優勢的人,把自己的力量放在對自己的成就,而不是對人際的領悟。......我強調要知道,這態度好是好在哪裡?問題在哪裡?然後ㄋㄜ ?這都是示範,不止是言教。教育無他,示範而已。人不是靠語言,人心標準是這樣的!......」諮商師說。

有時候我會覺得他在強調一些觀點,不只是一些說些同理等軟語啥的,當然有時候也會覺得說理多了些,硬了些,但其實我覺得也OK。觀念的導正畢竟還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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