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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5 style="font-size:14px;margin:0px 0px 5px;padding:0px 20px 0px 15px;word-wrap:break-word;font-weight:normal;line-height:18px;">母親節祝我的『父親』快樂!!

在母親節前夕,我突然想念起來的竟然是我的父親。

我的父親是一個很認真,很規律,很注重細節到近乎十分嚴肅的人。

我曾經是他的學生。有一次我的作業上圈了好大的一個紅圈,我十分不解錯在哪裡,既沒錯字,也沒掉字,而且我很肯定。後來一問,竟然是少了一個『的』的字。那就更不要講標點符號這些細節若是錯誤,肯定也是會被爸爸發現與圈選出來的。

所以可以想像這樣的爸爸是多麼認真與注重細節的人。還好他從來不太過問我們的生活,因為我們和媽媽都緊密綁在一起,像是連體嬰一樣。他就像是個會走動的傢俱一般,總是沈默居多。當他偶爾發聲,我們似乎都把他當作是傢俱發生故障或小小的抗議的咿咿牙牙的噪音罷了。

當然有時候這家俱會訴說一堆很嚴肅的歷史故事給我們聽,我們就當做是聆聽『政聲』廣播一般,帶著畏懼的心居多,因為他其實沒有在和我們『對焦』,只是自顧自地,慷慨激昂地對著無感的聽眾,吞吐著這些翻飛的陳年往事。

我們看似很和諧地相處在一起,因為我們並沒有相處。

後來我長大之後,他曾經一度對我的非正統的職業選擇表示生氣。我只寫一封長長的信給他,除了感謝他,同時也說明我的想法與決定。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這個一度很嚴肅看待此事的爸爸,竟然就接受了我的說詞與看法,從此不再多說什麼。我知道他選擇默默地支持著我。其實他比我想像的還要開明與簡單許多。只是我一直忽略與誤解了他,以為他只是一個很古板的陳年老甕。

最後他生病的時候,是我送他去台大醫院就診的。他在高速路上一度嘔吐了,他輕輕且認真地對我說:
『我真是丟人現眼了啊.......』
我聽了很感傷也很感動。因為他竟然是我那個很嚴肅到不免令人很有距離感的父親,但是他其實是如此善良,易感與表現脆弱的人。那一刻鐘,我覺得和他好靠近,也很感動。
『你為什麼都沒在寫信給我,我一直在等你回信.......』生病的爸爸也說了。

我其實很意外。因為我不知道爸爸在等我寫信給他。那幾年我很忙於工作與生活,後來也忙於婚姻與照顧孩子。更多時候,我只寫信給我的老公,為了促進彼此的溝通與交流。那一刻我其實心裡是有一絲後悔與遺憾的,因為我知道等待訊息的感覺是什麼(我寫給老公的信,多到都可以集結出書了吧!!但是我等老公回信已經等十年了,他也是選擇僅以『默默的』行動支持我),我卻不曾再寫信給爸爸。

為什麼突然會想起他呢。爸爸晚年的時候,常常對我們說一句話,那就是:
『有些東西是越老越好.......像是老婆就是了!!......』他不止一次說這話,我們也不止一次當成耳邊風,因為這話聽起來好老套,而且我們感受不到那份心意,畢竟我們覺得他很嚴肅與古板。

現在突然覺得這是我聽過最浪漫的一句話。至少就對這一個如此嚴肅不懂浪漫與甜言蜜語的人而言,這是一句非比尋常的浪漫啊。只是我們當時都聽不懂。直到走過婚姻,才發現原來一直用默默行動守護著我們,就是他們愛的表達與極致。我的父親是如此,我的兄弟更是如此,剛好我的老公也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現在才發現他們用他們的方式來愛著家人,只是我們不懂而已。

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越老越值錢。例如醇酒,老友,藝術,古蹟,哲學,中醫.....等等,再來就是老伴啦!!

在母親節的前夕,我突然想起了屬於上一輩的浪漫。我感謝他們這樣『默默地』守護著我,雖然我一直是不瞭解的。現在我要將那些浪漫不斷用言語與行動表達出來。因為愛雖然一直存在,但是也是需要被表達與創造出來的。這是我的功課,也是我可以回饋對他們的愛啊。(相信我,婚姻中越沈默的人越喜歡愛的語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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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ifen032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