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一到諮商室坐定之後,因為有備而來而故意「顧左右而言其他」。
『我想先問上次那三個夢.......有一個夢說我媽媽叫我顧弟弟,結果他很機靈,可以自己擦身體穿尿布,只是陰莖很小!!這代表什麼呢?!........ 』我問。
『......你今天要做小孩?!你沒有帶素材來就直接問我?!你希望我給你一些滋養嗎,還是怎麼樣?!你是想問什麼?!.........你覺得這嬰兒是誰?!』心理師說了一些話。她言下之意是不懂我到底要做什麼,似乎這不像是真正的我。坦白說確實也是如此。
『我想是我自己吧?!但是陰莖又很小。.....或許代表著我會嫉妒兄弟吧?!!.......』
『這是一種你內在的嬰兒。你媽媽一直要你去照顧你內在的嬰兒。不過他很機靈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但是你說到嫉妒.....接著那三個夢,都是性與性別的問題。你要談一談嗎?!......但你似乎很感到饑餓或飢渴,想要做小孩,似乎要我給東西嗎?!!你這周怎麼了嗎?!........』
『或許我長大了吧!!.........』我說了。
我和心理師坦誠上週我有很大的領悟。包括我看了「那時候我只剩下勇氣」這電影很有感覺。我才因此知道我和媽媽竟然如此緊密結合而不自知.......而且我因為對媽媽感覺不是很多,所以我轉而去看自己對心理師的感覺來判斷我對媽媽會有何感覺。包括我發現我總是故意不去看心理師,其實我很在意心理師的任何一顰一笑。就像我總是刻意不去看媽媽的存在,但是我總是會在意媽媽的笑聲或什麼的。其實我真的很在意媽媽的存在,因為她左右了我的存在感。我不明白電影女主角雪兒為何總是記得媽媽的好,一如我總是記得媽媽的好,不敢去看媽媽的悲與苦!!我對於她放聲大笑的模樣與聲影總是難以忘懷,一如雪兒總是難以忘記媽媽開心與哼歌的模樣。
另外我這一周只要想到要和媽媽分離,開始要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上大學去交自己的朋友與老師,我就會痛哭流涕,因為我會感覺分割之後的背叛與感傷,我最害怕的不是單飛後的無助與挫折,而是這種拋棄放下與背叛感。我每每一想到這個就會哭得很傷心........
『你是說你一旦長大,就無法被別人照顧,你就會失去被照顧的機會,或者要去照顧別人........而且你會擔心一旦壯大,擁有比我更強的老師朋友,你會擔心我覺得哀傷嗎?!.......你覺得融合,內心很怕受傷,所以怕我會受傷?!
只有媽媽的笑容可以讓你感覺到自己也存在,當媽媽負向存在時,你就失去了存在感。所以你總是記得媽媽的笑容,很難記得當他空白的時刻。.....
正向時眼睛會移開,你和小孩都是如此。他們就會很焦慮,不是轉頭做其他,就是看東看西........你很緊張嗎?!!.........』
『我是很緊張。就像要對人告白時,不管是談愛說愛,還是要宣誓獨立,都不會劈頭就說這事,好像近鄉情卻。都是先言不及義,說天氣或什麼的,最後才切入主題。
我這一周很確定自己的方向。就是要做助人者工作。不想去做商人。這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我想要和媽媽告別,告訴她我要一個人前進了,不再為她停留了。因為我要去做自己了。每次想到這我都會哭(我還是眼紅了)......
你曾經說我想做這工作是因為我想療癒自己的家族,所以我一度也很懷疑自己。可是我現在很清楚自己的方向,我不再懷疑了。.......
而且我相信女主角雪應該也是經過心理咨商才走得出來。我是這樣想的。.........』
『......你說到女主角療癒自己,可是你相信她一定是受到心理咨商.......。助人者工作其實就是移情無所不在,也會很有壓力..........這工作就是覺察流動彈性,壓力調整,其實適當壓力也是好的........
你說到背叛包括是背叛到媽媽,還有我,還有你的家庭。在過去我們只要一提到這個你就會退縮......你擔心一旦你很有能力,我們就會不再幫助你,那個你小時候想要受到幫助的自己,你其實也有很脆弱需要幫助的時候......
你一旦強大,就有背叛,和被背叛的問題,你很擔心?!........』心理師說。
『會擔心背叛你(他)們,倒是還沒想到被背叛的問題。(我寫到這倒是有感覺。有可能會背叛了別人對我聽話的期待而背叛我嗎?!).......
就像我當初在*橋一樣,有背叛的問題。只是現在的我不再有這個心理負擔了。最近我就遇到他們的人。我可以比較理性看待。他們要留下來也無所謂,畢竟那裡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要壓榨他們的錢,但是如果不這樣,他們也會把錢都花在其他地方,而且還未必會如此努力成長學習,所以也沒什麼不好。所以我不再想要改變他們什麼的。但是也絕對不會借錢給他們。而且我會要拿回我的錢回來。只是如此。
另外我看到髮廊助理很像另一個雪兒。我不會像過去面對這種人一樣覺得很不安,就是會做該做的事情,但是不會一定要去幫他怎樣又怎樣,如果是以前就會覺得自己很不安,感覺很虧欠,畢竟自己過得這麼好,而他這麼悲慘........ 』我說。
『他就是想要勾你這麼做!!但你過去拿太多會感覺虧欠,現在不會。你走過害怕.......而且你現在好壞可以融合。就像面對*橋!!你可以看他好和壞的一面,你也可以看到別人狀況不好而不會感到虧欠,好壞都可以融合在一起,不需要過分憤慨.....
但是你會害怕比我更強更厲害時怎麼辦?!這會傷害到我?!
當你獨立時,你會依戀與痛苦,你仍有依戀與懷念的感覺.......你非常依戀,這就是一種感恩啊,就是一種愛!!.........』心理師說。
『過去我一直感覺不到對媽媽的感覺。雖然意識可以知道你說什麼,但是感覺是一片空白.........我就這樣繞了好久才走出來.......』我感嘆。
『助人者就是被治療的人。他才可體驗出這些感覺!!這和宗教心靈治療不太一樣......你一直害怕傷害心理師或媽媽嗎,卻捨不得..........
你過去只記得媽媽的笑容和空白這兩件事!!
因為媽媽笑容太稀有,這讓你感到自己的存在感,所以你把她理想化了!!但她一旦空白,你就不見了。你的存在感是記得她的好.....
你一旦不見就會往內看,縮回自己世界看自己,呈現退縮。........』
『你是說內觀嗎?!』
『這和內觀不同。往內是自己玩自己。幫助自己存在。內觀是有意識地進入自己。而不是受到吸引,或者害怕外在而躲回去找樂子的狀態。消磨時間,看課題。.........』心理師說。
『我想我可以做得很好的助人者!!.......』我邊說邊拍打與撫摩胸脯。這是一種無意識的動作。
『你有些可愛的小樂觀。每當你說到你的信念時,你就會出現好像嬰兒吸允手指的動作,就像你剛剛那個動作。好像擔心媽媽不餵養,我沒有不給你讚賞啊,但是你就會害怕沈默,就直接給自己安慰!!這是你心裡的奶嘴!!進入成人,沈默課題不在。你會自我安慰,缺乏韌性。因為很怕沈默........
你更怕沈默,所以會急於給自己安撫。......』心理師說。
『其實相對過去,我因為在學校擔任輔導志工已經好很多了。........不過我有看到很多助人者很奇怪。就是缺乏你這一塊特質,我覺得很奇怪(我發現很多心理師真的很怪異。不像黃醫師很懂得人心,可以治癒人心。有的還從政哩).........』我說。我感覺自己擔任志工後,忍受沈默部分已經有明顯成長。
『其實也是因為你做這心理治療,使得你內在心理特質,擁有更大的位子。
但是你會對於所有的人都應該做心理治療,
你必須接受有些人就是不適合。
當你有好感時,你會想像壞東西都要變好,想像大家都要得到,當你壯大的時候,你會感到焦慮說,不是自己比較好,擔憂不能是自己變好,而是要大家都變好。你怎麼知道不是你自己就很好呢?!!........』心理師說。
『!!@#$%^&***((()()0...........』我有點不知所措。
『.......當我說你好的時候,你會亂掉不知道要說什麼,就是我稱讚你時,讓你吃飽點,你反而會不知所措亂掉方寸........』心理師說。
心理師還真是說中我的狀態。當他還沒給我評價時,我就會急於自我安撫,不等他給我訊息或回饋。當他讚美我很好時,我又會亂了方寸,不知所云!!
『......這是你剛長出新皮膚,所以你會很小心,這沒關係的..........』心理師最後說了。我也放心了。
我似乎長大不少了。我終於可以邁開腳步大方往前繼續前進了!!經過很長一段時間鬼打牆之後,我終於可以向我親愛的媽媽說再見,我愛你,但是我也要繼續去追尋我的夢想了!!我感覺真是如釋重負與可以慢慢放心地做自己了。這種踏實的感覺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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